Pumpkin

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真剑双红】越界

    

  最终还是越过了,我内心泾渭分明的界线。

      

01

      

  将属于真剑者的伟大力量送给了那群可爱的海贼,志叶薰意外在志叶宅迎来了一个故人。

      

  “…丈瑠?”

      

  示意丹波离开,志叶薰上前几步,“怎么回来了?最近的课业不忙吗?”

      

  志叶丈瑠正盯着那个曾是外道众出现警示的风铃,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怀念。听见志叶薰的询问,他转过身来,背光的角度让志叶薰难以窥见他的表情,“已经快要毕业了,哪来的课业?”

      

  他明明没有单刀直入,志叶薰却清晰地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指责的意味。她有些心虚,但想着丈瑠不是个会刨根究底的人,索性装作不曾听懂,没有再接话。

      

  她与他何其相似?习惯不去回应,更习惯一个人的披荆斩棘。

      

  不同的是,与伙伴们背靠背拼杀浇筑出来的信任改变了他;而她,即使认可了他,认可了真剑者的队伍,却依然选择踽踽独行。

      

  “残虐大肆进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志叶薰拭剑的手一顿。

      

  “隐瞒于我,不召回家臣。如果不是丹波看情况越来越糟,等到真正大战的那一天,我们恐怕一个都赶不回来。”

      

  “你现在是志叶家的当家……”

      

  “当家不是更应该出来面对吗?”志叶丈瑠难得的锐利让志叶薰的脸色有些苍白,“如果大战那次是你怕志叶家‘后继无人’,那这次呢?”

      

  志叶丈瑠微微弯腰,逼视坐在主位的志叶薰,“无论是要回真剑者的力量,还是给予伟大之力,都是我这个十九代当家来做更合适吧,母亲?”

      

  志叶薰偏头躲过了他的目光。就算入了族谱,因着年龄,一向恪守的志叶丈瑠从没有叫她一声母亲。今天显然是气得狠了。

      

  而话一出口,志叶丈瑠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算得上一个木讷的人,明明内心里想说的话并非如此,说出口却总变了味道。

      

  “对不起…”

      

  空荡的内室就此归于沉寂,只余那一旁的风铃,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叮当叮当的声音,像是要敲到人的心里去。

      

02

      

  志叶薰目前短短二十载的人生,对得起父亲的殷殷嘱托,对得起志叶家的荣耀,甚至对得起这地球上的万千人类。唯有志叶丈瑠,是她内心深处最难言、也最难以弥补的愧疚。

      

  他没有志叶家的血脉,不需承担志叶家的责任。却因为她当时的年幼不成气候,因为志叶家的式微,而背负起了不输于她的重担。除去封印文字,她所会的一切他都要去修习。

      

  当志叶丈瑠基本习得火文字之力时,丹波便带着志叶薰离开了志叶宅。志叶薰记得那一天。那一天非常平常,不是阴冷的雨天,也没有明媚的阳光。多年只是埋头苦练的时光,注定了她与志叶丈瑠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她沉默着与丹波走出几步,还是鼓起勇气回了头,郑重地朝志叶丈瑠鞠了一个躬。

      

  丹波慌里慌张地想要扶起她,嘴里叨叨念念着“这小子受不起”之类的语句。

      

  但志叶薰想,他担得起的。

      

  她难言的愧疚甚至羞愧,或许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聊表一二。

      

  甚至于,当她终于能举起烈火大斩刀的那一刻,看着已经血迹斑驳的双手,涌上来的情绪并非欣喜,而是难过。

      

  他的双手,应该也如她一般,尽是伤痕了吧。

      

  而她的愧疚随着从志叶宅传来的每一次战斗的消息不断的叠加。所以当她终于可以独当一面时,除了保护被外道众伤害的人们,她更想保护他。

      

  回归志叶宅时变相默许了丹波对志叶丈瑠的驱逐;大战时勒令不许通知真剑者;独自前往要回变身的力量……

      

  作为志叶家第十八代单传,志叶薰自小被教导要胸怀大爱,而她也确实这样践行着。唯有志叶丈瑠,桩桩件件,尽是私心。

      

  他已经被这莫须有的道义束缚了太久太久。如果可以,志叶薰愿意尽她最大的能力还给志叶丈瑠一片真正属于他的天空。

      

  志叶薰想,这广阔的天地,他应当去遨游;二十年来错过的风景,他也应当去游历。

      

  是以志叶丈瑠迫问她时,她只觉得难堪。

      

  她又能如何回答呢?大爱面前,她选择了小家吗?

      

  尽管最终志叶丈瑠先低下了头,可那声几近叹息的对不起里,大抵也不过是无奈的让步而已。

      

03

      

  乔在街上看到那个扎着高马尾、穿着休闲装、漫无目的闲逛的志叶薰时,一时间没能把眼前的人和那个举着把剑凶巴巴跟他对打的女武士对上号来。反倒是一旁和他一起出来采买的爱穆反应得快,“您好。”

      

  志叶薰回应了爱穆的问好,而在看到旁边乔的一瞬间,眼中蹦出了一束,爱穆只能用奇异二字来形容的光彩。

      

  接着,爱穆就听到志叶薰兴奋的声音响起,“要继续吗?你跟我的比试?”

      

04

      

  然而志叶薰的邀约还是没能实现。爱穆微笑着邀请志叶薰去海贼船上做客,说是要好好感谢志叶薰上次在马维拉斯受伤时对他们的照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志叶薰此刻也并非真的想要比试,只是想要一个理由。

      

  一个无需回去志叶宅的理由。

      

  所以只是稍加思索,志叶薰就点头应下了爱穆的邀约。

      

05

      

  豪快战舰上的海贼们对于志叶薰的到来都没有显示出什么大惊小怪的情绪,干脆地打了招呼,又各自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这反而让志叶薰自在了许多。她极少开展一场社交,也不太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这群率性的海贼却是切合了她的脾性。

      

  乔沉默着把爱穆手上的大包小包全都拿走,得空的爱穆领着志叶薰来到餐桌边坐下,为她冲上了醇厚的红茶,“自从上次见到你,就一直想如果有机会和薰小姐聊聊天真是再好不过了。”爱穆将红茶推到志叶薰面前,脸上是甜甜的微笑,“我们都非地球人,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地球,对于薰小姐代表的武士道,非常好奇。”

      

  不得不说,爱穆在交际方面确实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这个话题对于志叶薰来说熟悉而轻松,再对上爱穆真诚而温柔的目光,不知不觉中便说了很多。当家与家臣的传统、封印文字、当年努力的真剑者们,还有作为她影武者的志叶丈瑠。

      

  爱穆听得十分入迷,当志叶薰的讲述告一段落时,她轻声感慨道:“薰小姐真的太辛苦了。”

      

  志叶薰抿唇。

      

  内心里那些愧疚到复杂的情感再度翻腾。她辛苦吗?辛苦的。但比起他来,她几乎是坐享其成。志叶薰垂下眼帘,“前面已经有人挡去了很多风雨,算不上什么。”

      

  爱穆想了想,问:“是指那位影武者先生吗?”

      

  志叶薰惊奇于爱穆的锐利,但也许是一个人思考了太久,又或许是志叶丈瑠表露出来的失望冲得她自己筑起来壁垒的摇摇欲坠,她点了点头。

      

  “我只是觉得愧疚,也想尽我所能的弥补。”志叶薰看起来有些沮丧,“但似乎…被误解了。”

      

  志叶薰的话语有些零散而混乱,但爱穆静静地倾听着也明白了个七八。

      

  爱穆拿起茶杯,为志叶薰续了一杯红茶,热气升腾而起的袅袅轻烟里,爱穆的声音徐徐传来,“很像哦,曾经的我和乔。”     

  “我是最晚来到这艘船的,曾经和大家有过不是特别理解的时刻。”爱穆将茶壶放在一旁,对着志叶薰和煦一笑,“乔想独自面对一个强敌。但在我看来,大家已经是伙伴了,应该一起面对。可马维拉斯他们却告诉我,让乔自己去吧。”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其中的纽带。或许我不明白这究竟对不对,但我应该选择、能够选择的,是信任。”

      

  爱穆的目光落在了志叶薰身后不远处正在做俯卧撑的男人,眼里溢出了志叶薰不曾见过的点点星光,温柔而缱绻。

      

  似乎察觉到注视,乔的俯卧撑看起来比方才僵硬了不少。爱穆偷笑着移开了目光,再度看向志叶薰。

      

  不同于爱穆的敏感而细腻,常年与剑为伴的志叶薰比起同龄人来说要迟钝许多。爱穆看着志叶薰,这位初见刻板内心却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前辈依然懵懵懂懂的双眼,心中忍不住为那位同样沉闷的影武者先生任重而道远的路途轻叹,“薰小姐,以我之见,那位先生所在意的,也许并非是他这位当家是否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又是否名副其实。”

      

  迎着志叶薰更加困惑的双眼,爱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想要的,是你的信赖。能让他与你并肩而立的信赖。”

      

06

      

  已经回家含饴弄孙的志马老爷子接了黑子的消息匆匆赶来。

      

  后院竹林中的志叶丈瑠一招一式极为认真,如果不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志马,大概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神不宁——

      

  剑锋所指,空无一物。

      

  志叶丈瑠的眼神没有明显的落点,剑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虚空滑过。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宣泄。

      

  志马上前几步,“殿。”

      

  志叶丈瑠才算回神,看到他时有些意外,“老爷子。”

      

  志马抽走了志叶丈瑠手中的剑,“休息一会吧。”

      

  手中忽然一空的感觉让志叶丈瑠一怔。他其实并不想停下,那样他的思绪会变得纷杂非常。但在长辈和蔼的微笑里,他还是点了点头。

      

  ——

      

  和室里,杯中刚刚倒出的茶热烟缈缈,与志叶丈瑠相对而坐,日下部志马将茶推到志叶丈瑠面前,“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志叶丈瑠低头捧起茶杯,滚烫的热度隐隐透过冰凉的瓷杯灼热着他的手掌。犹豫片刻,他摇了摇头,“没有。”

      

  志马却又问:“是关于薰小姐?”

      

  突兀的发问,志叶丈瑠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错愕,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日下部,撞进对方了然的双眼时才猛得一惊,重新低下了头。

      

  见多了成年后的志叶丈瑠沉稳的样子,这样像个愣头青的样子让日下部志马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有些隐隐的心酸,“殿,误会应该说出来才能解开。”

      

  “我不懂。”喝了一口茶,志叶丈瑠望着微微有些波荡的水面,“想说的话似乎不是这样的,想要的,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日下部的眼眶微微发胀。

      

  志叶丈瑠被培养得很好。作为真剑红剑术出众,作为当家沉稳得体,但唯独没人教过他,感情是什么。

      

  如同与真剑者们的初识,相处之道都是他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摸索出来。

      

  但比这复杂得多的感情,志叶丈瑠显然摸索不出,不得其法,困在原地,不得寸进。

      

  “殿下和薰小姐,都是很相似的人啊。”

      

  面对志叶丈瑠的困顿,日下部如此说道。

      

  “面对珍重的人,你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保护。”      

  “如同殿下你的心情。想保护薰小姐、为薰小姐遮风挡雨的心情,薰小姐想做的,是赠予你一片屋檐。”     

  “想呵护、想陪伴、想得到信赖。殿,”志马看着志叶丈瑠,这位他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孩童一路看到稳重内敛、外冷内热青年的家主。

      

  “这是喜欢。”

      

07

      

  志叶薰刚推开志叶宅的门,便对上了志叶丈瑠的视线。

      

  依然是那沉静的目光,却无端透出一种灼人的火热来。

      

  想起最后分别时爱穆低声说的话,她忽然有些不自在。

      

  “我有话想坦白。”志叶丈瑠追着志叶薰有些躲闪的目光,交出了作为家主身份代表的密盘和烈火大斩刀。     

  “我越界了。”

      

  那族谱上的关系全因家主之位而起,再加上这句话,志叶丈瑠还回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独属于志叶丈瑠的,最张扬的告白。

      

  “薰小姐,除了信任,或许还有更多的东西是可以被给予的。”

  “珍之重之,在意他的看法,想要他平安,为他忧愁愉悦。”

  “这是喜欢哦。”

      

  爱穆温柔的语调仿佛还在耳边,志叶薰沉默片刻,把志叶丈瑠的手推了回去。

      

  “留着吧。”

      

  志叶丈瑠的目光黯淡下来,志叶薰已经快走几步迈向宅内,只有声音不远不近地飘来。

      

  “入赘就行了。”

      

  志叶丈瑠愣愣地看着被推回来的手,缓缓握紧了这两样东西。

      

  “嗯。”

      

  微微的春风里,志叶丈瑠听见自己低声答道。

      

        

  —END—

      

  一直意动的这对,终于对他们下手了…两个闷骚不好写啊…希望不ooc…ooc也全怪我 真剑者赛高

      

  话说嗑的海贼红粉来着…但是写的时候发现蓝粉角度好能推进剧情…我的cp原则呢??打死自己…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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